我要介紹南島文化~~蘭嶼的達悟族

倘佯於大海中的綠寶石：蘭嶼的達悟族

一、前言
....對於南島民族中的達悟族，我一定要好好的介紹他們，除了他們有著象徵台灣且名揚國際的「拼板舟」外，還是台灣唯一一支海洋民族，其文化特色更是多彩多姿，包括神話傳說、族群分布、精神信仰、傳統祭典、歌舞文化、命名文化、社會文化、飲食文化、服飾特色、經濟生活等等。
這次北大人大交流團行程中本來要去蘭嶼的，但後來因為種種考量而取消，我覺得好可惜，這次選這主題的動機之一便是希望能補足這次大部分人的遺憾，我知道好幾位同學都很希望走訪蘭嶼。因此，下定決心，首先將主題資料找齊，再加上我今年寒假和簡老師與其他兩位助教實地走訪過一次，希望可以呈現給大家完整又豐富的紀錄，在你看完後，應該會愛上那裡；也讓可愛的達悟族與美麗的蘭嶼能在我的記憶中留下深刻又美麗的回憶。
人之島，海水和天都是藍的，黑的石頭，魚會飛行，蟹會爬樹，數百年來他們一直穿著世界在流行的丁字褲，他們沒有自己的文字，他們坐在涼台上用南島之語吟唱，唱古今，唱祖靈，唱歷史，唱飛魚，唱禁忌，唱傳統，從古至今代代相傳。

二、正文
(一)、倘佯於大海中的綠寶石
.... 蘭嶼島為達悟(Tao)族原住民生活之所在，島上的達悟人稱蘭嶼島為"Pongso no tao"，意思為「達悟族領土」或是「島嶼」、「人之島」等含意，人之島四面環海，位於巴丹群島(Ivatan)的北邊，故達悟人俗稱本島為北方之島。蘭嶼四面環海，有其獨特的生態環境，因此，孕育出達悟族人與太平洋相互依存的曆法和生活方式，由於蘭嶼是一火山島，全島大部分為山地，大半為熱帶雨林覆蓋，達悟人在山海交接處建立村落，為了對抗炎熱氣候，老祖先用其智慧發明了半穴居、獨特的拼板舟以及生活器具等等，更由於四周環海，以捕魚維生，因此發展成為獨特的海洋文化。──「蘭嶼達悟族人不能一天看不到海。」這是一位原住民作者所說的。

... 巴丹島(Batan)，位於蘭嶼東南方海上的一個島嶼，屬於菲律賓的巴斯可州，與蘭嶼島相距甚近，兩地人在以前經常划船往來，有學者認為達悟族的祖先應該是從巴丹島遷居蘭嶼島的。其他像巴丹人酷愛和平，絕無互相鬥爭之事，且認為人人平等，社會統治也採合議制，沒有頭目制度，與蘭嶼島上的達悟族確實有諸多的相似之處，老師也說：「尤其是蘭嶼島上的野銀部落。」

... 蘭嶼達悟族有六個聚落，分別是「椰油部落」：原意指十分團結、英勇，這個聚落曾於百年前保衛鄉里對抗清廷，並殲滅入侵者，因此獲得“島嶼勇士”之美譽，村邊的開元港是對外交通的主要門戶，從村落北側的一座燈塔登高晀望，可目擊蘭嶼美麗的山景和碧海，會令人陶醉忘返。「漁人部落」：在部落裡的小山坡，座落著世界展望會的分會。「紅頭部落」：部落內有一家「達悟文化展示館」，展示內容包括拼板舟、製作魚乾、陶器、生活用具等。「野銀部落」：是目前達悟族傳統建築保存較好的村落，尚保留許多地下屋，在部落裡，家家戶戶屋前均有垂直而立的石板，因此許多遊客都喜歡駐足觀賞。達悟族人習慣將所有主屋建造的與海平面平行，工作房則是與海平面垂直，這是達悟族住屋的共通點。「東清部落」：部落中的東清村是蘭嶼最大的村落，村子前有一海灣－東清灣，這裡是島上觀賞日出的極佳地點。「朗島部落」：朗島部落的傳統村名叫做Iraraley，在達悟族語中是「有禮貌」的意思，所以朗島村有「禮貌之村」的稱號。

....達悟族六聚落皆位於海灘滿潮線以上的半山坡上，聚落前面，下坡約二、三百步處，為停泊漁船之海灘，海灘上可看到漁船的船舍，各部落的入口處也都建有不少放船的小茅蓬。村落兩側為水芋田，水芋田上層即是水渠系統，各水渠系統都源自於同一條河水，經渠水系統輸送至每一水田中，然而各部落並無統一的灌溉制度，因為每一水渠皆屬於一父系世系群，故各社的水渠，皆為多元性。達悟村落中的政治範圍都是以父系世系群為基礎，而這些系統都表現在水權灌溉和漁團組織上。

(二)、達悟族族群神話
... 關於先祖來源的傳說，達悟族有分為石生與竹生兩種，也因此有著對「石圖騰」與「竹圖騰」的崇敬之情，我從多本書籍中，都可看到許多相似的傳說。其中一篇是這麼寫著，很久以前，天神俯視雅美小島，發現這個小島美麗且富饒，又有種類繁多的洄游魚群，無人居住實在太可惜。有一回，祂問一男一女的子孫(傳說，天神並無娶妻，這兩個孫子，男的是從右膝誕生、女的則是從左膝誕生)：「你們願意下凡住在那美麗的小島嗎？」兩位子孫願意，於是，天神先拾起一塊石頭將男孩放入，再拿起一節竹竿將女孩放入，把他們從天界放下來，就成為蘭嶼上的始祖。男孩與女孩在島上相遇，有一天，兩人愉快的並枕而臥，膝蓋摩擦膝蓋，突然感覺雙膝癢癢的，且日漸腫大，十個月後，兩人雙膝各生下一男一女，而後便是人類繁多的來源。

(新舟下水典禮)

(三)、天生的藝術家
... 達悟族人也是喜愛藝術的族群。因為是海洋民族，漁船成為重要生產工具，傳統裡，Tao男人一生中至少要造一艘船。除了注重安全結構和船隻的造型外，雕刻紋飾更是講究，人像紋、船眼紋、浪行文以及各式幾何紋樣，幾乎成為Tao的代表圖騰。Tao拼板舟名聞遐邇，在世界許多原住民博物館的史料中，亦可尋覓其跡。達悟船的船身由二十七塊（大船）或二十一塊（小船）板子拼接而成，每塊板子依所在位置及功能的差異，選用不同材質的木料。除了造船技藝精湛外，其藝術創造也明顯表現在許多手工藝上，如銀器打造(例如象徵勇士的銀盔)、藤編、無窯熏燒的低溫陶作(陶壺、陶碗、陶偶)、紡織工藝以及木雕等等，都相當特殊美麗。

... 「頭髮舞」或稱「甩髮舞」是達悟族最著名的舞曲，這種舞蹈是女人的專利，穿著藍白條紋的斜衣圍裙，散下長長烏黑的秀髮，舞蹈依著大海的澎湃雄姿來模仿，歌聲似濤聲。男人的勇士舞及精神舞也是無可取代的達悟民族風情。他們當地出產的可愛迷你豬，在《認識台灣原住民達悟族》這本書上，還可看到盛裝的達悟人將牠畫上勇士的圖紋，去參加台東縣蘭嶼鄉雅美族『迷你豬選秀』」，真的太可愛了。一張張美麗的圖片展開在我眼前，有種嘆為觀止、目不暇給的感覺。

(四)、特殊的命名文化
... 達悟族的命名方式十分獨特有趣，在台灣的原住民中也是獨一無二的原始習俗，老師說這是：「隨其長嗣更名方式的“親從子名制”。」命名文化對達悟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人若未改名，表示他未有子嗣，所以在社會上沒什麼地位，只能稱為si-kowa，像小孩一樣。在嬰兒未取名前，皆稱之為si-kekey，經命名儀式後則稱si-kowa；結婚後父母將嬰兒改名後，父母也隨長嗣改名，父親叫syaman，母親叫sinan，有趣的是，父母改完後，祖父母也改，如果還有曾祖父母、高曾祖父母也都要跟著改，就等於說家中出生了一個小長男寶寶，全家父母的父系父母都等著準備要改名了，一直到第五代，才又回到嬰兒時期的名字si-kowa。

... 命名儀式相當重要，除了選好日子，還有許多的禁忌，命名當天的一大早，嬰兒之父母、祖父母都要盛裝打扮，嬰兒的父親則要到泉水處取少許乾淨的水，回家後，大家一起面向太陽升起的東方，由小寶寶的父母親用手沾水，滴在嬰兒頭頂處。我覺得這實在是一個隆重又有意義的儀式，面對著太陽升起的東方，象徵著生命光明的開始，而用水滴在嬰兒頭頂，則代表著接受祖先的庇祐的開始。而從他們的祝禱詞，則可看出家人對於新生兒賦予多大的祝福與期望，如：「我用泉水潑在你的頭上，希望你傳承我們優良的傳統，百年長壽，身體健康，家畜、家禽在你的飼養下繁殖眾多，使你成為大富人家，在社會上有地位的人，更希望你勤快，脾氣良好，長大之後，娶個門當戶對的賢慧女孩。」

(五)、達悟的傳統神觀
... 　神的存在早已深植在達悟人的生活中。老師說：「蘭嶼有好多各式各樣的神！」蘭嶼人認為一切都是神在照顧著他們。有mangacyacileb（俯視者）、mapeyyangamgey（公平正義者）、inawan(呼吸)、ngilin(命運)的主宰，以及anito(亡魂)。天神司理自然，至高無上，予人恩惠，也監視族人之道德，以頒獎賞。其他還有管小孩的神、飛魚神、產婆神（精靈）、愛神，以及後來基督教傳入的天父。命運的主宰ngilin，是達悟人對於人命運的「認命」，不論生、死、幸或不幸，都是由ngilin來主宰的。命名儀式是達悟人深信會使人趨吉避凶的傳統，只要一行過命名儀式，任何事都能化險為夷。這種樂天知命的態度，是達悟祖先流傳下來的生活態度。達悟族人相信靈魂，尤其懼怕已死去的亡靈anito，達悟人把許多不好的事物都歸咎於惡靈作祟，像是在他們的信仰中，一艘幸運的船可以帶領他們捕獲豐收，否則則會在海上遭遇不幸的狀況，因此，新舟下水典禮是非常重要的儀式，眾人口中念念有詞，咬牙切齒，叫跳著做兇惡狀，其意在於藉人多勢眾，使魔鬼不敢附著在新船身上。後又把新船拋高懸空三次，表示魔鬼已不附船身，在大家簇擁下才讓新船划向太平洋試航。

(六)、海洋之子的祭儀
...　海洋是達悟族人的生活依靠，海洋也是孕育出達悟族與海洋共存共榮的生活方式，達悟族人的宗教祭儀也都與海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達悟族由於四面環海，其祭典大部分以「海祭」為主，包括「飛魚祭」、「新船下水禮」、「小米祭」，族人們都以歌舞狂歡去慶祝捕魚的豐收。其他還有像是「新屋落成禮」，也是很盛重的典禮。

.....蘭嶼達悟族的飛魚文化，是由一位祖先先知所建立的。他告訴族人：「海中飛魚是天上的人所管理的魚類，而我傳給族人吃飛魚的文化，便是從他們口述得知，你們應代代相傳。」之後族人便照先知祖先教導的方式，進行飛魚文化。而由老師上課內容也可得知，達悟族的招飛魚祭是族中最重要的儀式，全族男人都要參加，女人也都會在岸邊盛裝觀禮。達悟族的飛魚祭自國曆二月開始至十月初為止，族人在這幾個月的時間內，按順序進行及完成不同的工作，男、女、老、幼也都各司其職。如漁夫專門捕魚，修補漁具，婦女採食物、煮飯、收割小米、做田裡工作等等，青少年砍柴、抓蝦魚餌等等，大家互相配合，完成飛魚祭中的各項工作。等到飛魚祭將過，族人也遵守規定，在一定的時間內把飛魚吃完。

三、結語
... 蘭嶼所擁有的豐富資產，不只是自然景觀，最難能可貴的是島上居民長期在這塊土地所發展出來的傳統智慧。碧海藍天的自然風情，不只是自然景觀，更是熱帶島嶼散發迷人魅力的關鍵；但文化生態的人文地景，則是Tao(達悟)與島與交融下的傲人成就。

... 蘭嶼這座美麗的小島，島上的達悟人更是擁有著豐富燦爛的傳統文化及祭儀，越深入原住民的核心，越能感受到他們生命精彩的光圈。自古以來達悟族並不需要警察來維持秩序，族人一樣是過著千百年祖先傳承下來的歷史生活著，有著共同的意識，以高深的愛及對於神的敬畏，循環在達悟人的社會裡，在他們的思維觀念中，這些是勝過法律，是部落社會中安定的原動力，這樣的人性社會以及優良的道德，運行在達悟族人的文化裡，使得達悟族人有著樂天安定的生活。近年來基督教傳入蘭嶼，對於原本懼怕anito的達悟族人來說，有著安定人心的效果，基督教信仰也確實在族人中發揮著影響力，也讓可愛的達悟人更具有一顆慈愛的寬恕之心。

... 時下全球各地都強調環境保護與生態保育，Tao(達悟)族人不論是陸地資源的管理，或是海洋資源的經營，在千百年來早已立下了豐富且傲人的典範。從台灣的地理位置與整體發展來看，蘭嶼更是個偏遠的所在，但也因為如此，才能保持著當地傳統的文化。且從海洋文化的觀點來看，可以發現，過去被視為邊遠的地方反而成了中心。不論是未受污染的海洋資源、生態環境的傳統智慧，或是人文環境的長期維護，在在都是珍貴的資產。所以應該慶幸，在美麗的蘭嶼，工業的腳步雖然沒有來得及跟上，卻反而成為擁有最多，也享有最多的富庶之地。

...近年來文建會把「卑南史前文化」及「蘭嶼傳統地下屋」列入推動登錄「聯合國科教文組織」世界遺產的要項，由此可見蘭嶼有其得國際加以重視的潛力。就文化遺產來看，蘭嶼並不只有建築群為其特色，其山林、水芋田或海灣等場所，處處符合「存有人造物或兼有人造物與自然，並且從歷史、美學、民族學或人類學的觀點來看，具有顯著普世價值之地區」之條件。

　　近年來世界各地如火如荼地在推動「非物質文化遺產」，即所謂「無形文化資產」的保護，其中包括「被各群體、團體、有時為個人視為其文化遺產的各種實踐、表演、表現形式、知識和技能及其有關的工具、實物、工藝品和文化場所。」

...除了文化遺產、非物質文化遺產外，蘭嶼亦擁有申請世界「自然遺產」的要件。那就是不論在陸上、淡水、沿海及海洋生態系及動植物群的演化發展上，蘭嶼島上都有著。代表生態學及生物學過程持續進行中的顯著例子。

...　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高科技時代的來臨，全球化的效應已使得重視文化資產成為世界潮流，近年來，眾多來自學界、地方政府或在地居民的共同參與，不論是以傳統家屋居家空間的修復與建造，亦或以飛魚文化為主軸的造舟、船屋、祭儀、傳說、生命故事、生態調查等等項目的活動推廣與文史蒐集，都強烈活化與深化蘭嶼島上的文化厚度，更符合「聯合國科教文組織」所要求的文化與自然的遺產要件。

...法國年鑑學派大師布勞岱(Braudel)強調歷史變遷的結構性，總認為歷史變遷的動力來自潛藏在底層的社會經濟與文化結構。後現代論述卻在意歷史的偶然性，認定歷史現象其實是許多條件在特定時間空間場域的接合。隨著本土意識的抬頭，原住民運動的展開，以及台灣主體性的建構，由原住民書寫自我，再現自我，已成為當代台灣重要的文化現象，這是歷史變遷的必然性，有其結構性的脈絡可尋。經過十幾年的耕耘，台灣原住民的自我研究和漢文書寫，木已成林，自成一格。即使是外海的蘭嶼，也能感受到此一歷史的動脈，因此相關著作算是很多，若想要更深入了解這個族群，除了閱讀相關書籍之外，最好也能親自走訪一趟，一定會讓你留下美好回憶。

四、附錄照片(2010年寒假攝)

台東史前博物館內，真的值得一去歐，好好培養一下你的人文氣質 ! ^^ 達悟拼板舟.